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梦里桃花开(三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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梦里桃花开 (三)

母亲实在忍不住了,才哭着说:“妈,您知道您那时候走了,我跟着人家,受得是啥罪?我不走。就是死,俺娘仨也要死到一起……”

母亲说到了外婆的痛处,外婆也是身不由己啊!母女相拥哭成一团……

到了土地改革的时候,地主成分的四爷、四奶,先后跑了出去,而且他们也没有留下一男半女。三爷三奶有3个闺女,他们之前的儿子夭折了,还一定要再生出个儿子来,于是就把我们母子三人,当成了他独霸产业的绊脚石。

进去大原韦沟寨门的第一家,就是我们两家的大院。如果把大院分成四份,三爷的瓦房前院只有四分之一不说,还有一半是五爷的。而前院的另一半和后院的窑洞院落,则都是俺家的。

大院的外面,有块半亩多的空地。三爷跟母亲说,是两家平分了。实际上在土地改革的时候,他借着贫农代表的身份,指示一个填写土地文书的地主分子,都填在了他的土地证上。

祖坟里有很多大树。卖树钱都到了三爷和堂叔的手里。母亲找三爷说:“三大,别的树我不说了。你把我爹坟头的那棵树钱给我吧。”三爷没好气地说:“你说是你爹,我还说是我哥哩!你一个女人家,孩子又小,这钱就是给你,你咋花哩!”

如果说三爷的欺压,只是在某一时间、某一事件。而三奶对母亲的欺压,却是无时不在,无孔不入,而且到了令人窒息的地步。伯父和父亲,一个打老日、一个打老蒋,都是为国捐躯的英雄。可在三奶的嘴里,却落下了个“吃枪子”的“短头”。每当三奶在院里挑起事端,指桑骂槐,以“吃枪子”发毒誓时,母亲就在屋里偷偷流泪……

三奶人高马大,还是大脚,据说年轻的时候,敢跟男的摔跤。小脚、纤弱的母亲,随时都得接受她的欺负。有天不知道是为了啥,我见母亲一脸惊恐地对人说,三奶拉着她要一块跳井,要不是她死死抱着食堂院的木柱子,恐怕命都没了……

母亲人缘好,而且很会倾听老太太们的倾诉,那时候来俺家窑洞聊天的人,经常不断。有天是下雨了,三奶聊着聊着突然话锋一转说:“这雨是越下越大了,俺得赶快走!俺怕你这窑洞塌了,把俺也给砸死……”

家族的欺压,乌云压顶;外部的侵略,步步紧逼。那时候俺家的几个地邻,年年都借着春耕秋种的时候,来侵占俺家一个“犁沟”的土地。没有侵占俺家土地的,是闻名的抗日英雄雷震宇。母亲感叹他是个好人。而雷震宇也把话说的当当响:“孩子他伯,是跟着我打老日阵亡的,我雷震宇要是那样,我还是人吗!”

村东南的崖头上,有俺一块7分的旱地,年年都是种红薯。可那年秋后种麦的时候,我管叫太爷的那家近族的地邻,竟然把俺家一大半的土地,都给侵占了。母亲跟三爷、堂叔说,他们吱吱唔唔。找村干部、乡干部管,也都是不了了之。这一家太是人多势众了,而且还拿着土地证!为母亲捏着一把汗的外婆、三姑,都劝母亲说:“饿不死算了。咱不敢给人家斗这个气呀!”母亲咽不下这口气,就带着我们上区里告状。我沿途看见咿咿呀呀的水车,竟然闹着不走,不知道母亲的心里,该是多么的煎熬!如果状告赢了,还能保住面子。要是还像村里、乡里那样,不说乡里乡亲有看法,就是这户地邻,也会弹冠相庆给脸色……

原来土地改革的时候,那户人家在分得四爷的“浮财”里面,得到了这张土地证。作为能画能裱的画匠,就在土地证上做了手脚。九区的领干部王少亭,看被告的那位太爷都早到了,而作为原告的母亲,却是拉一个、抱一个地姗姗来迟,就冲着母亲说:“家里的男人都干啥了,让个女的带着孩子来。”母亲气喘吁吁地说:“孩子他爹,死到陶村了,家里就剩下俺娘仨了。”王区长一听俺是孤儿寡母的烈属,心里就咯噔了一下,可毕竟是“私凭文书官凭印”呀!于是他再次拿起那户人家的文书,左看右看地审视。也许是嫌屋里的光线不好,或许是看累了想换种方式,当他把土地文书拿到外面,对着太阳光一照,发现土地文书上有挖补的痕迹后,这才松了一口气。

他先问那位太爷,多大岁数了?太爷捋着胡子说:“六十有三了。”王区长猛然把桌子一拍说:“恁大岁数了还干这没多大眼事!要不是看你岁数大了,今天就把你关黑屋!限你三天,把地还给人家,要不我们去村里吆喝着抓人,你看着办吧!”吓得那位太爷,连连点头应允。

那时候俺家的庄家,也是政府派人耕种、收割的。可农民都是这样,他自己的活要是忙不完,总是推三拖四的。可那龙口夺食的麦收拖不起啊!我的脑海中,有段挥之不去的影像——身着白布衫的母亲,手搭凉棚,站在俺家的地头翘首远望。她双目通红,满脸通红,顺着她满脸流淌滴落的,不知是汗水是泪水……

就是在那样的日子里,我们也有我们的幸福和欢乐。母亲会讲民间故事,戏曲故事。很多时候,我都是在枕着母亲的胳膊,听着美丽的故事入眠的。母亲也很会唱歌。做针线活、竹器活的时候,常常能听到她的低吟浅唱,地方小调的“绣楼上,看见诗本担水好风流……”抗日的“正在房中闷沉沉,忽听门外来调军……”,妇女翻身的“旧社会,好比是,黑咕洞洞的苦井万丈深……”可以说,我和哥哥的音乐天赋和成长,都是来自目不识丁的母亲。连隔壁的大伯大娘都说,你弟兄俩,是哪个唱歌学校毕业的?歌唱得那么好?

但在母亲的心目里,可不只是这些,也不是父亲说的,不论长圆,把我们带大就行了,她有着她自己的梦想……



	

作者简介

韦有义,洛宁县大原村人,骑兵战士,河师大毕业生,省司法厅退休干部。河南中华豫剧文化促进会常务理事,河南作协会员。




	
朗读者简介

江岩,毕业于洛阳师范学院,喜欢音乐、文学。江岩,江边的一块岩石,无论风吹雨打,都会在那里巍然屹立,细细品味着生活中的酸甜苦辣,笑看人生的风云变幻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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